高濂《遵生八笺》:茶具十六事,收贮于器局内,供役于苦节君者,故立名管之。盖欲归统于一,以其素有贞心雅操,而自能守之也。商像[古石鼎也,用以煎茶],降红[铜火著也,用以簇火,不用联索为便],递火[铜火斗也,用以搬火],团风[素竹扇也,用以发火],分盈[挹水勺也,用以量水斤两,即《茶经》水则也],执权[准茶秤也,用以衡茶,每勺水二斤,用茶一两],注春[磁瓦壶也,用以注茶],啜香[磁瓦瓯也,用以啜茗],撩云[竹茶匙也,用以取果],纳敬[竹茶橐也,用以放盏],漉尘[洗茶篮也,用以浣茶],归洁[竹筅帚也,用以涤壶],受污[拭抹布也,用以洁瓯],静沸[竹架,即《茶经》支也],运锋[果刀也,用以切果],甘钝[木墩也]。
王友石《谱》:竹炉并分封茶具六事:苦节君[湘付风炉也,用以煎茶,更有行省收藏之],建城[以箬为笼,封茶以贮度阁],云屯[磁瓦瓶,用以勺泉以供煮水],水曹[即磁缸瓦缶,用以贮泉,以供火鼎],乌府[以竹为篮,用以盛炭,为煎茶之资],器局[编竹为方箱,用以总收以上诸茶具者],品司[编竹为圆撞提盒,用以收贮各品茶叶,以待烹品者也]。
屠赤水《茶笺》:茶具:湘筠焙[焙茶箱也],鸣泉[煮茶磁罐],沉垢[古茶洗],合香[藏日支茶瓶,以贮司品],易持[用以纳茶,即漆雕秘阁]。
屠隆《考馀事》:构一斗室,相傍书斋,内设茶具,教一童子专主茶役,以供长日清谈,寒宵兀坐。此幽人首务,不可少废者。
《灌园史》:卢廷璧嗜茶成癖,号茶庵。尝蓄元僧讵可庭茶具十事,具衣冠拜之。
王象晋《群芳谱》:闽人以粗磁胆瓶贮茶。近鼓山支提新茗出,一时尽学新安,制为方圆锡具,遂觉神采奕奕不同。
冯可宾《茶笺·论茶具》:茶壶,以窑器为上,锡次之。茶杯,汝、官、哥、定如未可多得,则适意为佳耳李日华《紫桃轩杂缀》:昌化茶,大叶如桃枝柳梗,乃极香。余过逆旅偶得,手摩其焙甑,三日龙麝气不断。
仙云:古之所有茶灶,但闻其名,未尝见其物,想必无如此清气也。予乃陶土粉以为瓦器,不用泥土为之,大能耐火。虽猛焰不裂。径不过尺五,高不过二尺余,上下皆镂铭、颂、箴戒之。又置汤壶于上,其座皆空,下有阳谷之穴,可以藏瓢瓯之具,清气倍常。
《重庆府志》:涪**石,为茶磨极佳。
《南安府志》:崇义县出茶磨,以上犹县石门山石为之,尤佳。苍缜密,镌琢堪施。
闻龙《茶笺》:茶具涤毕,覆于竹架,俟其自干为佳。其拭巾只宜拭外,切忌拭内。盖布虽洁,一经人手,极易作气。纵器不干,亦无大害。
【译文】
《陆龟蒙集·和茶具十咏》(略)
《皮日休集·茶中杂咏·茶具》(略)
《江西志》记载:在余干县冠山,有陆羽茶灶。陆羽曾经在这里凿石为灶,取越溪(即余干市湖)水煎茶。
宋初陶谷(字秀实,州新平人)《清异录》记载:用豹子皮做风囊,可以作为风神呼吸也就是鼓风的器具。烹煮茶叶品饮,可以荡涤艰涩不通的思虑,从而生发飘然清风的愉悦。人们常常引申此义,称之为水豹囊。
南宋朱弁(字少章,号观如居士,婺源人)《曲洧旧闻》记载:北宋名臣范镇(字景仁,封蜀郡公)与司马光(字君实,卒赠温国公)一同游览嵩山,各自携带茶叶旅行。司马光取纸为帖包裹茶叶,范镇则用小盒子盛茶,司马光见后惊叹道:“景仁还有茶具呢!”范镇听到他的话,把茶盒子留给寺中的和尚就离去了。后来士大夫所用的茶具精致华丽,可以说极尽世间之工巧,可是心中尚且追求豪华没有止境。晁说之(字以道,号景遇生)曾经对客人说过这番话,客人回答:“假使司马光见到今天的茶具,又不知道会如何说了。”《北苑贡茶别录》(当为宋代熊蕃《宣和北苑贡茶录》)记载:茶具有银模、银圈、竹圈、铜圈等。
北宋梅尧臣《宛陵集》中有《茶灶》诗写道:“山寺碧溪头,幽人绿岩畔。夜火竹声干,春瓯茗花乱。兹无雅趣兼,薪桂烦燃爨。”又有《茶磨》诗写道:“楚匠斫山骨,折檀为转脐。乾坤人力内,日月蚁行迷。”又有《谢晏太祝遗双井茶五品茶具四枚》诗。
《武夷志》记载:武夷山五曲朱文公(朱熹,谥文)书院前,山溪中有茶灶。朱熹《茶灶》诗写道:“仙翁遗石灶,宛在水中央。饮罢方舟去,茶烟袅细香。”王象晋《群芳谱》记载:黄庭坚(号山谷道人)曾说过:“观赏选择茶瓢与观赏选择筇竹方法相同,不要过肥而要偏瘦,但是需要饱经风霜。”乐纯《雪庵清史》记载:陆羽沉湎于茶事,曾经著有《茶论》,兼及煎煮、烘焙的方法,并创制了一套茶具,包括二十四件,以都统笼盛起来贮藏。当时好事者每家收藏一副,于是像韦鸿胪、木待制、金法曹、石转运、胡员外、罗枢密、宗从事、漆雕秘阁、陶宝文、汤提点、竺副帅、司职方等以古代官爵名称命名的茶具,都进入了我的箱笼之中。
许次纾《茶疏》记载:大凡士大夫外出游历,登山临水,一定要带上酒壶和酒杯,至于茶碗和熏炉却弃置一旁不予理睬,这就只是在豪饮中游玩,而忘记了老朋友茶。我外出游历时,特意置备一套行装,准备好精品茶叶、名贵香料,行旅之中随身携带,住下时则要放在另外一间房中。这些行装包括:茶瓶、茶铫、茶壶、小茶杯、茶洗、瓷盆、手巾等各种茶具,附带着香奁、小炉、香囊、羹匙、筷子……在没有汲取泉水之前,就要预先准备好茶具。茶具一定要清洁而干燥。冲泡时壶盖一定要仰放着,瓷盘不能直接向下扣着放置在桌案上。油漆的气味和食物的味道,都能够败坏茶味。
明代朱存理《茶具图赞序》中说:品饮的功用,以茶为首,而制茶必须具备相应的茶具。赐予茶具姓名,并宠以爵位,加以名号,这是宋朝末年更加崇尚文采的表象;但是这种做法格调清逸,蕴涵高远,上通王公贵族,下达山林隐逸,也是一种雅道。我希望能够常与茶具十二先生周旋往还,品尝山泉极品,并以此终老此生。此间的富贵,上天难道吝惜而不给予吗?
审安老人茶具十二先生的姓、名、字、号如下:韦鸿胪[文鼎,景,四窗贤叟],木待制[利济,忘机,隔竹主人],金法曹[研古,元锴,雍之旧民;铄古,仲鉴,和琴先生],石转运[凿齿,遄行,香屋隐君],胡员外[惟一,宗许,贮月仙翁],罗枢密[若药,传师,思隐寮长],宗从事[子弗,不遗,扫云溪友],漆雕秘阁[承之,易持,古台老人],陶宝文[去越,自厚,兔园上客],汤提点[发新,一鸣,温谷遗老],竺副帅[善调,希默,雪涛公子],司职方[成式,如素,洁斋居士]。
明代高濂(字深甫,钱塘人)《遵生八笺》中说:茶具十六件,都收藏贮存在器局即方箱之内,供役于苦节君即风炉,所以将其一一命名以便于管理。这也是想将其归于一统,由于茶具素有坚贞的心志和高雅的节操,自然能够坚守。商像[就是古石鼎,以商彝周鼎刻纹铸像,用来煎茶],降红[就是铜火箸,用来夹拢火,不用铁链连在一起用时很方便],递火[就是铜火斗,用来搬火],团风[就是素竹扇,用来发火],分盈[就是挹水勺,用来度量水的多少,相当于《茶经》中的水则],执权[就是称量茶的秤,用来计量茶的多少,每勺水二斤,用茶一两],注春[就是瓷瓦壶,用来倒茶],啜香[就是瓷瓦瓯,用来喝茶],撩云[就是竹茶匙,用来取果],纳敬[就是竹茶橐,用来放茶盏],漉尘[就是洗茶篮,用来洗茶],归洁[就是竹筅帚,用来清洗茶壶],受污[就是擦拭的抹布,用来清洁茶瓯],静沸[就是竹架,相当于《茶经》中的支],运锋[就是果刀,用来切水果],甘钝[就是木制的墩]。
明代王绂(字孟端,号友石生、九龙山人,无锡人)《谱》(即钱椿年《茶谱》的附录)记载竹炉并分封茶具六事:苦节君[就是湘竹做的风炉,用来煎茶,更有行省收藏之],建城[用竹叶做成笼子,包裹茶叶以便收藏贮存],云屯[就是瓷瓦瓶,用来舀取泉水,以供应煮水],水曹[就是瓷缸瓦缶,用来贮存泉水,以供应火鼎],乌府[用竹子做篮,以盛木炭,作为煎茶的燃料],器局[用竹子编成方箱,用来把上述茶具收拢起来集中贮存],品司[用竹子编成圆形的提盒,用来收藏贮存各种茶叶,以待烹煮品饮]。
明代屠隆(号赤水)《茶笺》记载的茶具有:湘筠焙[就是烘焙茶叶的箱子],鸣泉[就是煮茶的瓷罐],沉垢[就是古代的茶洗],合香[就是收藏日常用的茶瓶,以贮存茶具],易持[用来盛茶,就是漆雕秘阁]。
屠隆《考馀事》中说:构建一个斗室,与书斋相邻,室内设置茶具,指导一个童子专门从事烹茶,以供应终日清谈,寒夜独坐。这是幽人隐士的首要工作,不可稍有荒废。
明代陈诗教《灌园史》记载:卢廷璧嗜茶成癖,号称茶庵。他曾经收藏元代和尚讵可庭茶具十件,衣冠整齐地进行参拜。
明代王象晋《群芳谱》(一作周亮工《闽小记》)记载:福建人以粗瓷胆瓶贮存茶叶。近年来鼓山佛教寺院半岩茶下来后,一时风气全都学习新安(即徽州,今安徽黄山),制成方形或圆形锡茶具,就觉得神采奕奕,与众不同。明代冯可宾《茶笺·论茶具》中说:茶壶,以瓷器为上,锡器次之。茶杯,汝窑(在今河南汝州)、官窑(在今河南开封)、哥窑(在今浙江龙泉)、定窑(在今河北曲阳)为佳,如果不可多得,只要适意就好了。
明代李日华《紫桃轩杂缀》记载:昌化(今浙江杭州)茶大叶好像桃叶和柳梗,味道特别香。我经过当地的旅馆偶然得到昌化茶,用手在制茶的焙甑上摩挲,龙涎、麝香的味道三日不绝。
仙(当为明初宁王朱权,晚年自号仙,然以下文字不见于朱权《茶谱》)说:古代所用的茶灶,只听说过其名声,不曾见过其实物,想必没有如此的清香之气。我于是以陶土做成瓦器,不用泥土烧制,更能耐火,即使处猛烈的高温焰火也不会烧裂。直径不超过一尺五寸,高不过二尺多,上下都雕刻有铭、颂、箴、戒之类的文字。又把汤壶放在上面,底座都是空的,下面还有空穴,可以贮藏瓢、瓯等茶具,清香之气倍于平常。
《重庆府志》记载:涪江的青石做茶磨极好。
《南安府志》记载:崇义县出产茶磨,以上犹县石门山的石头制成的尤其好。色呈青黑,纹理缜密,镌刻雕琢得很好。
明代闻龙《茶笺》记载:茶具洗涤好之后,反扣过来放在竹架上面,等待其自然风干为佳。擦拭的抹布只适宜擦拭茶具表面,切忌擦拭茶具内部。因为布巾虽然清洁,然一旦经过人手,非常容易产生异味。即使茶具不干燥,也没有什么大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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