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名胜志》:茶仙亭在滁州琅琊山,宋时寺僧为刺史曾肇建,盖取杜牧《池州茶山病不饮酒》诗“谁知病太守,犹得作茶仙”之句。子开诗云:“山僧独好事,为我结茨。茶仙榜草圣,颇宗樊川诗。”盖绍圣二年肇知是州也。
陈眉公《珍珠船》:蔡君谟谓范文正曰:“公《采茶歌》云:黄金碾畔绿尘飞,碧玉瓯中翠涛起。今茶绝品,其色甚白,翠绿乃下者耳,欲改为玉尘飞、素涛起,如何?”希文曰善。
又,蔡君谟嗜茶,老病不能饮,但把玩而已。《潜确类书》:宋绍兴中,少卿曹戬之母喜茗饮。山初无井,戬乃斋戒祝天,斫地才尺,而清泉溢涌,因名孝感泉。
大理徐恪,建人也,见贻乡信铤子茶,茶面印文曰玉蝉膏,一种曰清风使。
蔡君漠善别茶,建安能仁院有茶生石缝间,盖精品也。寺僧采造得八饼,号石岩白。以四饼遗君漠,以四饼密遣人走京师遗王内翰禹玉。岁馀,君谟被召还阙,过访禹玉,禹玉命子弟于茶筒中选精品碾以待蔡,蔡捧瓯未尝,辄曰:“此极似能仁寺石岩白,公何以得之?”禹玉未信,索帖验之,乃服。
《月令广义》:蜀之雅州名山县蒙山有五峰,峰顶有茶园,中顶最高处曰上清峰,产甘露茶。昔有僧病冷且久,尝遇老父询其病,僧具告之。父曰:“何不饮茶?”僧曰:“本以茶冷,岂能止乎?”父曰:“是非常茶,仙家有所谓雷鸣者,而亦闻乎?”僧曰:“未也。”父曰:“蒙之中顶有茶,当以春分前后多人力,俟雷之发声,并手采摘,以多为贵,至三日乃止。若获一两,以本处水煎服,能祛宿疾。服二两,终身无病。服三两,可以换骨。服四两,即为地仙。但精洁治之,无不效者。”僧因之中顶筑室以候,及期,获一两馀,服未竟而病瘥。惜不能久住博求。而精健至八十馀岁,气力不衰。时到城市,观其貌若年三十馀者,眉发绀绿。后入青城山,不知所终。今四顶茶园不废,惟中顶草木繁茂,重云积雾,蔽亏日月,鸷兽时出,人迹罕到矣。
《太平清话》:张文规以吴兴白苎、白洲、明月峡中茶为三绝。文规好学,有文藻。苏子由、孔武仲、何正臣诸公,皆与之游。
夏茂卿《茶董》:刘煜,字子仪,尝与刘筠饮茶,问左右:“汤滚也未?”众曰:“已滚。”筠曰:“佥曰鲧哉。”煜应声曰:“吾与点也。”黄鲁直以小龙团半铤,题诗赠晁无咎,有云:“曲几蒲团听煮汤,煎成车声绕羊肠。鸡苏胡麻留渴羌,不应乱我官焙香。”东坡见之,曰:“黄九恁地怎得不穷。”陈诗教《灌园史》:杭妓周韶有诗名,好蓄奇茗,尝与蔡公君谟斗胜,题品风味,君谟屈焉。
江参,字贯道,江南人,形貌清癯,嗜香茶以为生。
《博学汇书》:司马温公与子瞻论茶墨云:“茶与墨二者正相反,茶欲白,墨欲黑;茶欲重,墨欲轻;茶欲新,墨欲陈。”苏曰:“上茶妙墨俱香,是其德同也;皆坚,是其操同也。”公叹以为然。
元耶律楚材诗《在西域作茶会值雪》,有“高人惠我岭南茶,烂赏飞花雪没车”之句。
《云林遗事》:光福徐达左,构养贤楼于邓尉山中,一时名士多集于此。元镇为尤数焉。尝使童子入山担七宝泉,以前桶煎茶,以后桶灌足。人不解其意,或问之,曰:“前者无触,故用煎茶,后者或为泄气所秽,故以为濯足之用。”其洁癖如此。
陈继儒《妮古录》:至正辛丑九月三日,与陈征君同宿愚庵师房,焚香煮茗,图石梁秋瀑,然有出尘之趣。黄鹤山人王蒙题画。
周叙《游嵩山记》:见会善寺中有元雪庵头陀《茶榜》石刻,字径三寸,遒伟可观。
钟嗣成《录鬼簿》:王实甫有《苏小郎夜月贩茶船》传奇。
《吴兴掌故录》:明太祖喜顾渚茶,定制岁贡止三十二斤,于清明前二日,县官亲诣采茶,进南京奉先殿焚香而已,未尝别有上供。
《七修汇稿》:明洪武二十四年,诏天下产茶之地,岁有定额,以建宁为上,听茶户采进,勿预有司。茶名有四:探春、先春、次春、紫笋,不得碾揉为大小龙团。
杨维桢《煮茶梦记》:铁崖道人卧石床,移二更,月微明,及纸帐梅影,亦及半窗,鹤孤立不鸣。命小芸童汲白莲泉,燃搞湘竹,授以凌霄芽为饮供。乃游心太虚,恍兮入梦。
陆树声《茶寮记》:园居敞小寮于啸轩埤垣之西。中设茶灶,凡瓢汲、罂注、灌、拂之具咸庀。择一人稍通茗事者主之,一人佐炊汲。客至,则茶烟隐隐起竹外。其禅客过从予者,与余相对结跏肤坐,啜茗汁,举无生话。时杪秋既望,适园无诤居士,与五台僧演镇、终南僧明亮,同试天池茶于茶寮中。漫记。
《墨娥小录》:千里茶,细茶一两五钱,孩儿茶一两,柿霜一两,粉草末六钱,薄荷叶三钱。右为细末调匀,炼蜜丸如白豆大,可以代茶,便于行远。
汤临川《题饮茶录》:陶学士谓“汤者,茶之司命”,此言最得三昧。冯祭酒精于茶政,手自料涤,然后饮客。客有笑者,余戏解之云:“此正如美人,又如古法书名画,度可着俗汉手否!”陆《病逸漫记》:东宫出讲,必使左右迎请讲官。讲毕,则语东宫官云:“先生吃茶。”《玉堂丛语》:愧斋陈公,性宽坦,在翰林时,夫人尝试之。会客至,公呼:“茶!”夫人曰:“未煮。”公曰:“也罢。”又呼曰:“干茶!”夫人曰:“未买。”公曰:“也罢。”客为捧腹,时号陈也罢。
沈周《客坐新闻》:吴僧大机所居古屋三四间,洁净不容唾。善瀹茗,有古井清冽为称。客至,出一瓯为供饮之,有涤肠湔胃之爽。先公与交甚久,亦嗜茶,每人城必至其所。
沈周《书茶别论后》:自古名山,留以待羁人迁客,而茶以资高士,盖造物有深意。而周庆叔者为《茶别论》,以行之天下。度铜山金穴中无此福,又恐仰屠门而大嚼者未必领此味。庆叔隐居长兴,所至载茶具,邀余素瓯黄叶间,共相欣赏。恨鸿渐、君谟不见庆叔耳,为之覆茶三叹。
冯梦祯《快雪堂漫录》:李于鳞为吾浙按察副使,徐子与以茶之最精饷之。比看子与于昭庆寺问及,则已赏皂役矣。盖茶叶大梗多,于鳞北士,不遇宜也。纪之以发一笑。
闵元衡《玉壶冰》:良宵燕坐,篝灯煮茗,万籁俱寂,疏钟时闻,当此情景,对简编而忘疲,彻衾枕而不御,一乐也。
《瓯江逸志》:永嘉岁进茶芽十斤,乐清茶芽五斤,瑞安、平阳岁进亦如之。
雁山五珍:龙湫茶、观音竹、金星草、山乐官、香鱼也。茶即明茶,紫色而香者,名玄茶,其味皆似天池而稍薄。
王世懋《二酉委谭》:余性不耐冠带,暑月尤甚,豫章天气蚤热,而今岁尤甚。春三月十七日,觞客于滕王阁,日出如火,流汗接踵,头涔涔几不知所措。归而烦闷,妇为具汤沐,便科头裸身赴之。时西山云雾新茗初至,张右伯适以见遗,茶色白大,作豆子香,几与虎邱埒。余时浴出,露坐明月下,亟命侍儿汲新水烹尝之。觉沆瀣入咽,两腋风生。念此境味,都非宦路所有。琳泉蔡先生老而嗜茶,尤甚于余。时已就寝,不可邀之共啜。晨起复烹遗之,然已作第二义矣。追忆夜来风味,书一通以赠先生。
《涌幢小品》:王,昌邑人,洪武初,为宁波知府。有给事来谒,具茶。给事为客居间,公大呼撤去,给事惭而退。因号撤茶太守。
《临安志》:栖霞洞内有水洞,深不可测,水极甘冽,魏公尝调以瀹茗。
《西湖志馀》:杭州先年有酒馆而无茶坊,然富家燕会,犹有专供茶事之人,谓之茶博士。
《潘子真诗话》:叶涛诗极不工而喜赋咏,尝有《试茶》诗云:“碾成天上龙兼凤,煮出人间蟹与虾。”好事者戏云:“此非试茶,乃碾玉匠人尝南食也。”董其昌《容台集》:蔡忠惠公进小龙团,至为苏文忠公所讥,谓与钱思公进姚黄花同失士气。然宋时君臣之际,情意蔼然,犹见于此。且君漠未尝以贡茶干宠,第点缀太平世界一段清事而已。东坡书欧阳公滁州二记,知其不肯书《茶录》。余以苏法书之,为公忏悔。否则蛰龙诗句,几临汤火,有何罪过?凡持论不大远人情可也。
金陵春卿署中,时有以松萝茗相贻者,平平耳。归来山馆得啜尤物,询知为闵汶水所蓄。汶水家在金陵,与余相及,海上之鸥,舞而不下,盖知希为贵,鲜游大人者。昔陆羽以精茗事,为贵人所侮,作《毁茶论》,如汶水者,知其终不作此论矣。
李日华《六研斋笔记》:摄山栖霞寺有茶坪,茶生榛莽中,非经人剪植者。唐陆羽人山采之,皇甫冉作诗送之。
《紫桃轩杂缀》:泰山无茶茗,山中人摘青桐芽点饮,号女儿茶。又有松苔,极饶奇韵。
《钟伯敬集》:《茶讯》诗云:“犹得年年一度行,嗣音幸借采茶名。”伯敬与徐波元叹交厚,吴楚风烟相隔数千里,以买茶为名,一年通一讯,遂成佳话,谓之茶讯。
尝见《茶供说》云:娄江逸人朱汝圭,精于茶事,将以茶隐,欲求为之记,愿岁岁采渚山青芽,为余作供。余观楞严坛中设供,取白牛乳、砂糖、纯蜜之类。西方沙门婆罗门,以葡萄、甘蔗浆为上供,未有以茶供者。鸿渐长于刍者也,杼山禅伯也,而鸿渐《茶经》、杼山《茶歌》俱不云供佛。西土以贯花燃香供佛,不以茶供,斯亦供养之缺典也。汝圭益精心治办茶事,金芽素瓷,清净供佛,他生受报,往生香国。经诸妙香而作佛事,岂但如丹丘羽人饮茶,生羽翼而已哉!余不敢当汝圭之茶供,请以茶供佛。后之精于茶道者,以采茶供佛为佛事,则自余之谂汝圭始,爰作《茶供说》以赠。
《五灯会元》:摩突罗国有一青林枝叶茂盛地,名曰优留茶。
僧问如宝禅师曰:“如何是和尚家风?”师曰:“饭后三碗茶。”僧问谷泉禅师曰:“未审客来,如何祗待?”师曰:“云门胡饼赵州茶。”《渊鉴类函》:郑愚《茶诗》:“嫩芽香且灵,吾谓草中英。夜臼和烟捣,寒炉对雪烹。”因谓茶曰草中英。
素馨花曰裨茗,陈白沙《素馨记》以其能少裨于茗耳。一名那悉茗花。
《佩文韵府》:元好问诗注:“唐人以茶为小女美称。”《黔南行记》:陆羽《茶经》纪黄牛峡茶可饮,因令舟人求之。有媪卖新茶一笼,与草叶无异,山中无好事者故耳。
初余在峡州问士大夫黄陵茶,皆云粗涩不可饮。试问小吏,云:“惟僧茶味善。”令求之,得十饼,价甚平也。携至黄牛峡,置风炉清樾间,身自候汤,手得味。既以享黄牛神,且酌,元明尧夫云:“不减江南茶味也。”乃知夷陵士大夫以貌取之耳。
《九华山录》:至化城寺,谒金地藏塔,僧祖瑛献土产茶,味可敌北苑。
冯时可《茶录》:松郡余山亦有茶,与天池无异,顾采造不如。近有比丘来,以虎丘法制之,味与松萝等。老衲亟逐之,曰:“毋为此山开膻径而置火坑。”冒巢民《茶汇钞》:忆四十七年前,有吴人柯姓者,熟于阳羡茶山,每桐初露白之际,为余入,箬笼携来十馀种,其最精妙者,不过斤许数两耳。味老香深,具芝兰金石之性。十五年以为恒。后宛姬从吴门归余,则片必需半塘顾子兼,黄熟香必金平叔,茶香双妙,更入精微。然顾、金茶香之供,每岁必先虞山柳夫人、吾邑陇西之旧姬与余共宛姬,而后他及。
金沙于象明携茶来,绝妙。金沙之于精鉴赏,甲于江南,而山之棋盘顶,久归于家,每岁其尊人必躬往采制。今夏携来庙后、棋顶、涨沙、本山诸种,各有差等,然道地之极真极妙,二十年所无。又辨水候火,与手自洗,烹之细洁,使茶之色香性情,从文人之奇嗜异好,一一淋漓而出。诚如丹丘羽人所谓饮茶生羽翼者,真衰年称心乐事也。
吴门七十四老人朱汝圭,携茶过访。与象明颇同,多花香一种。汝圭之嗜茶自幼,如世人之结斋于胎年,十四入,迄今春夏不渝者百二十番,夺食色以好之。有子孙为名诸生,老不受其养。谓不嗜茶,为不似阿翁。每竦骨入山,卧游虎虺,负笼入肆,啸傲瓯香。晨夕涤瓷洗时,啜弄无休,指爪齿颊与语言激扬赞颂之津津,恒有喜神妙气与茶相长养,真奇癖也。
《岭南杂记》:潮州灯节,饰娇童为采茶女,每队十二人或八人,手挚花篮,迭进而歌,俯仰抑扬,备极妖研。又以少长者二人为队首,擎彩灯,缀以扶桑、茉莉诸花。采女进退作止,皆视队首。至各衙门或巨室唱歌,赉以银钱、酒果。自十三夕起,至十八夕而止。余录其歌数首,颇有《前溪》、《子夜》之遗。
郎瑛《七修类稿》:歙人闵汶水,居桃叶渡上,予往品茶其家,见其水火自任,以小酒盏酌客,颇极烹饮态,正如德山担青龙钞,高自矜许而已,不足异也。秣陵好事者,尝诮闽无茶,谓闽客得闽茶,咸制为罗囊,佩而嗅之,以代旃檀。实则闽不重汶水也。闽客游秣陵者,宋比玉、洪仲章辈,类依附吴儿强作解事,贱家鸡而贵野鹜,宜为其所诮欤!三山薛老亦秦淮汶水也。薛尝言汶水假他味作兰香,究使茶之真味尽失。汶水而在,闻此亦当色沮。薛尝住,自为剪焙,遂欲驾汶水上。余谓茶难以香名,况以兰定茶,乃咫尺见也,颇以薛老论为善。
延邵人呼茶人为碧竖,富沙陷后,碧竖尽在绿林中矣。
蔡忠惠《茶录》石刻在瓯宁邑庠壁间。予五年前拓数纸寄所知,今漫漶不如前矣。
闽酒数郡如一,茶亦类是。今年予得茶甚夥,学坡公义酒事,尽合为一,然与未合无异也。
李仙根《安南杂记》:交趾称其贵人曰翁茶。翁茶者,大官也。
《虎丘茶经补注》:徐天全自金齿谪回,每春末夏初,入虎丘开茶社。
罗光玺作《虎丘茶记》,嘲山僧有替身茶。
吴匏庵与沈石田游虎丘,采茶手煎对啜,自言有茶癖。
《渔洋诗话》:林确斋者,亡其名,江右人。居冠石,率子孙种茶,躬亲畚锸负担,夜则课读《毛诗》、《离骚》。过冠石者,见三四少年,头著一幅巾,赤脚挥锄,琅然歌出金石,窃叹以为古图画中人。
《尤西堂集》有《戏册茶为不夜侯制》。
朱彝尊《日下旧闻》:上巳后三日,新茶从马上至,至之日宫价五十金,外价二三十金。不一二日,即二三金矣。见《北京岁华记》。
《曝书亭集》:锡山听松庵僧性海,制竹火炉,王舍人过而爱之,为作山水横幅,并题以诗。岁久炉坏,盛太常因而更制,流传都下,群公多为吟咏。顾梁汾典籍仿其遗式制炉,及来京师,成容若侍卫以旧图赠之。丙寅之秋,梁汾携炉及卷过余海波寺寓,适姜西溟、周青士、孙恺似三子亦至,坐青藤下,烧炉试武夷茶,相与联句成四十韵,用书于册,以示好事之君子。
蔡方炳《增订广舆记》:湖广长沙府攸县,古迹有茶王城,即汉茶陵城也。
葛万里《清异录》:倪元镇饮茶用果按者,名清泉白石。非佳客不供。有客请见,命进此茶。客渴,再及而尽,倪意大悔,放盏入内。
黄周星九烟梦读《采茶赋》,只记一句云:施凌云以翠步。
《别号录》:宋曾几吉甫,别号茶山。明许应元子春,别号茗山。
《随见录》:武夷五曲朱文公书院内有茶一株,叶有臭虫气,及焙制出时,香逾他树,名曰臭叶香茶。又有老树数株,云系文公手植,名曰宋树。
[补]《西湖游览志》:立夏之日,人家各烹新茗,配以诸色细果,馈送亲戚比邻,谓之七家茶。
南屏谦师妙于茶事,自云得心应手,非可以言传学到者。
刘士亨有《谢上人惠桂花茶》诗云:金粟金芽出焙篝,鹤边小试兔丝瓯。叶含雷信三春雨,花带天香八月秋。味美绝胜阳羡种,神清如在广寒游。玉川句好无才续,我欲逃禅问赵州。
李世熊《寒支集》:新城之山有异鸟,其音若箫,遂名曰箫曲山。山产佳茗,亦名箫曲茶。因作歌纪事。
《禅元显教编》:徐道人居庐山天池寺,不食者九年矣。畜一墨羽鹤,尝采山中新茗,令鹤衔松枝烹之。遇道流,辄相与饮几碗。
张鹏《抑斋集》有《御赐郑宅茶赋》云:青云幸接于后尘,白日捧归乎深殿。从容步缓,膏芬齐出螭头;肃穆神凝,乳滴将开蜡面。用以濡毫,可媲文章之草;将之比德,勉为精白之臣。
【译文】
《晋书·温峤传》记载:温峤(字太真,祁县人)上表并派人来取供奉皇帝的贡品,上面分条列举了真正的好茶上千斤、一般茶叶三百大薄(一种茶叶计量单位)。
北魏杨之《洛阳伽蓝记》记载:王肃(字子雍)刚从南朝进入北魏,不吃羊肉、不饮酪浆等物,经常以鲫鱼羹下饭,渴了则喝茶。北魏京师平城(今山西大同)的士人都说王肃一饮一斗,称他为漏卮。数年之后,高祖(即北魏孝文帝)见他吃羊肉、饮酪粥很多,就问他道:“羊肉和鱼羹相比怎么样?茶叶与酪浆相比又怎么样呢?”王肃回答说:“羊是陆地所产最好的美味,鱼则是水中所产最好的美味,个人嗜好不同,都可以称为珍品。如果按照味道来说,羊肉好比是齐鲁大邦也就是正宗的美味,而鱼羹则好比是邾莒小国也就是偏好的滋味,只是茶叶味道不行,只配给酪浆做奴仆。”高祖高兴地大笑。彭城王元勰对王肃说:“如此说来,当初先生不重视齐鲁大邦,而喜欢邾莒小国,这是为什么呢?”王肃回答说:“这只是因为我的家乡风俗以为鱼羹、茶叶味美,所以不得不喜好。”彭城王元勰又对王肃说:“先生明天请到我的寒舍,我为您设下邾莒小国的饮食,同时也备有酪奴。”于是一时之间人们就称呼茶叫做酪奴。
当时的给事中刘缟仰慕王肃的风姿,专门学习饮茶。彭城王元勰对刘缟说:“先生不仰慕王侯贵族的八珍,却喜欢家僮仆人的水厄(饮茶)。海上有追逐臭味的人,街巷有模仿皱眉的妇人。对比先生的行为,就是这样的。”因为彭城王家中役使有吴地的奴仆,所以用这样的言语来戏弄他。后来梁武帝的儿子西丰侯萧正德归降北魏的时候,元想为他准备茶饮,预先问他:“先生于水厄量有多少?”萧正德不明白他的意思,就回答说:“下官我生长在江南水乡,但是自从出生以来,还不曾遭受过阳侯(即水神)之难。”元和满座的宾客都笑了起来。
宋代叶廷《海录碎事》记载:东晋司徒长史王(字仲祖),嗜好饮茶,有宾客到来就烹茶品饮。当时的士大夫颇以此事为苦,每次要与王见面,必定说“今天有水厄(即水灾)”。
《续搜神记》(一作《搜神后记》,传为陶渊明所撰)记载:东晋桓温(312-373,字元子,溢宣武)执政的时候,部下有一员督将,因为传染流行病以后身体虚热,更加能够饮茶,一斛二斗才饱,稍微减量,就感到不足,如此已经很长时间,家境也贫穷了。后来有客人来拜访他,正好遇到他在饮茶,客人此前也曾听说世上有这种病,就在他喝饱之后仍让他再饮五升,于是这位督将就大吐不止,吐出一个东西像升子那么大,有口,表面有可以伸缩的折皱,形状如同牛肚。客人于是让人把这个东西放到盆里,用一斛二斗茶水浇之,这个东西全都吸进去,也只是觉得稍微膨胀;又增加五升,便全部从口中涌出。督将吐出这个东西,疾病就痊愈了。有人问这是什么病,客人回答说:“此病叫做斛二瘕。”明代陈仁锡《潜确类书》记载:进士权纾文说:“隋文帝没有发迹的时候,曾经梦见神仙为他更换脑骨,从此以后就头痛不止。后来遇到一个和尚对他说:‘山中有一种叫做茗的草,煮过之后饮用就能痊愈。’隋文帝饮用之后确有效果,从此人们就竞相采制品饮。于是就为茗草写了一篇赞,大略是说:‘穷读《春秋》,推演河图,尽知人事,还不如载茗一车,多多饮茶。’”《唐书》记载:唐文宗太和七年(833),罢除吴蜀两地冬天贡茶。太和九年,大臣王涯献榷茶之利,于是任命王涯为榷茶使,茶叶征税就是从王涯开始的。十二月,诸道盐铁转运榷茶使令狐楚上疏,认为榷茶不便于民,于是罢除茶税。
陆龟蒙(字鲁望,长洲人)嗜好饮茶,曾在顾渚山下开辟茶园,每年收取茶租,自己确定品第高下。张又新撰《水说》七种,第二为惠山泉,第三为虎丘井,第六为吴淞江水。人们为了帮助陆龟蒙取得好水,即使相距百里也前去汲取。陆龟蒙每天登舟船,设篷席,携带着书籍、茶灶、笔床、钓具,往来汲水品茶。江湖上的俗人登门拜访,很少能够见面。当时世称江湖散人,也号称天随子、甫里先生,他自比涪翁、渔父、江上丈人。后来朝廷以高人隐士征召他出来做官,他不奉诏。
唐代李肇《国史补》记载:前代老人说:五十年前世人多患热黄病(一种因炎热导致的狂呓症),以至于乡里专门有以烙黄为业者。京城附近的灞水、水之中,经常有人从白天坐到夜间,称为浸黄。近来这种病都没有了,可是腰病、足病者多了起来,这都是因为饮茶的缘故。
韩(字太冲,长安人,封晋国公)听说奉天之难(783年幽州卢龙节度使朱发动泾原兵变,围困时在奉天即今陕西乾县的唐德宗),用夹练囊盛茶末,派遣脚步矫健的仆从进奉给皇帝。
党鲁在建中二年以入蕃使判官出使西番,在帐中烹茶品饮。西番使者询问这是什么,党鲁回答说:涤烦消渴,就是所谓的茶。西番使者说:我也有茶叶。于是命人取出来让党鲁看,并且一一指认说:这是寿州茶,这是顾渚茶,这是蕲门茶。
唐代赵(字泽章,平原人)《因话录》记载:陆羽擅长文学,多有奇思妙想,没有一种物品不能曲尽其妙,饮茶技艺最为精湛。他发明煎茶的方法,至今卖茶的人家,制作他的陶像,放置于厨房炉灶之间进行祭祀,尊奉为茶神,说是能够保佑茶好多获利润。巩县制作瓷偶人,称作陆鸿渐,购买十件茶具赠送一个瓷偶人,卖茶人销售不利,就以开水灌注之。复州(今湖北天门)有一个老和尚是陆羽的弟子,经常诵读陆羽的《六羡歌》,并且撰写有追念感怀陆羽的诗句。
五代南唐吴晦《摭言》记载:郑光业赴京策试,夜里突然有一同人闯进来,操着吴地方言说:“必先必先,能够容纳我吗?”郑光业为他收拾了半铺的地方。其人又说:“能为我汲取一勺水,再拜托为我煎一碗茶。”郑光业于是欣然为他汲水煎茶。在此居住两天,郑光业状元及第,其人写信谢罪说:“既麻烦您汲水,又让您煎茶,当时不识您是贵人,肉眼凡胎,如今一下子成为后进,真是穷相骨头。”唐代李义山《杂纂》记载:富贵相之一就是捣药碾茶声。
唐代冯贽《烟花记》记载:福建建阳进贡的茶油花子饼,大小形制各有不同,非常可爱。皇宫中嫔妃都在脸上贴上缕金,施以淡妆,用此茶油花子饼饰于鬓角,当时号称北苑妆。
唐代《玉泉子》记载:崔蠡(字越卿,贝州安平人)担任知制诰,为母守孝,居住在东都里第时,崇尚苦行,简朴节约,四方寄赠的物品,也不过是茶叶、药品罢了,不收金银财帛,和过去贫寒时没有什么不同。
唐代颜真卿《颜鲁公帖》写道:二十九日,南寺通师设立茶会,都来静坐,抛开烦恼,也并非无益。足下这个盛情,言语之间可以猜度十分之一,不可见外。颜真卿再次顿首致谢。
五代王仁裕《开元遗事》记载:隐士王休,居住在太白山下,终日和僧人、道士、异人往来。每到冬至日,取来山溪中晶莹剔透的冰块敲碎烹煮建州(今福建建瓯)的茶叶,与宾客一同品饮。
唐代李繁《李邺侯家传》记载:皇孙奉节王喜欢作诗,起初煎茶要加入酥椒之类,赠给李泌求诗,李泌戏赋一首,其中有“旋沫翻成碧玉池,添酥散出琉璃眼”的句子。奉节王即后来的唐德宗李适。
五代南唐尉迟《中朝故事》记载:唐朝时,有人任职舒州牧,赞皇公李德裕(封赞皇县侯)对他说道:“你到了舒州的时候,天柱峰茶(产于今安徽潜山天柱山)可以惠赠数角。”其人到任后献茶数十斤,李德裕不接受。次年调离,刻意精求,得数角献上,李德裕看后接受了,说此茶可以消除酒食中的毒。于是命人烹煮一觥,浇于肉食之中,用银盒封闭起来。次日早晨观察肉食,已经化作水了。人们都很叹服其广博的见识。
唐代段公路《北户录》记载:前代的文章杂说称呼茶叶为薄、为夹。另外南朝梁代的《科律》也有薄茗、千夹之类的称谓。
唐代苏鹗《杜阳杂编》记载:唐德宗每每赏赐同昌公主酒水饮食,其茶叶则有绿华、紫英等名号。
《凤翔退耕传》(一作《凤翔退耕录》)记载:唐宪宗元和(806-820)年间,馆阁款待学士的饮品,是煎麒麟草。
唐代温庭筠《采茶录》记载:李约,字存博,是国公李勉的儿子。一生不近女色,风度优雅,淡泊高远,有山林隐逸的情致。生性嗜茶,能够自己煎试,曾经对人谈及煎茶的经验道:“煎茶时不应当让水随意沸腾,这样才可以涵养茶的色香味。水初沸时水面如同鱼眼散布,微微发出响声;中沸时水面四边则如同泉水涌出,前后连接好像成串的珍珠;最后水面就会波浪翻滚,水汽全部消失,这就称为老汤。煮水的三沸之法,不用活火是无法完成的。”有宾客到来就不限瓯数,终日烧火煎茶,手执茶具烹点品饮,不知疲倦。他曾经奉使出行,到达陕州硖石县(今河南陕县硖石镇)的东部,喜欢当地渠水清流,竟然盘桓旬日忘记了行程。
北宋钱易《南部新书》记载:唐代杜(封豳国公)位极人臣,富贵无比。曾经与同僚谈论平生有三件不称意的事。其一为出任澧州刺史,其二为贬官司农卿,其三为从西川(今四川)移镇广陵(今江苏扬州),乘船经过翟塘峡,为巨浪所惊骇,呼唤左右随从也不来,口渴得很,自己动手煎茶品饮。
唐宣宗大中三年(849),东都洛阳来一位高僧,年纪高达一百二十岁。宣宗问他服什么药如此长寿,高僧回答说:“我幼年贫贱,不知服什么药。生性喜欢饮茶,每到一地只求有茶饮用。有时外出,每天饮茶量超过百碗,平常每天也不下四五十碗。”于是宣宗赏赐他茶叶五十斤,让他居住在保寿寺,命名其饮茶处所叫做茶寮。
有一位胡姓青年,不知道他的名字,以钉铰(洗镜、补锅、锔碗)为业,居住在溪(今浙江吴兴境内),临近白洲。距离他的住所十多步有一座古坟,胡生每次煎茶一定浇茶祭奠。他曾经梦见一个人对他说:“我姓柳,平生喜欢作诗和饮茶。死后葬在你居所的旁边,经常受到你的恩惠,无法报答,想教你作诗。”胡生推辞说不会作诗,柳就强劝他说:“你尽管率性而言,就应当会有情趣。”胡生醒来之后,尝试着构思,果然如有神助。此后作诗就很工巧,当时人称为“胡钉铰诗”。这个姓柳的人,当是南朝宋诗人柳恽。又有一种说法,列子终老于郑(今河南郑州),其墓在郑州郊区,当地人认为这是圣贤遗迹,禁止在这里打柴放牧。同里有个姓胡的青年,穷困落魄,从小从事洗镜、铰钉之业。每当遇到有甘果、名茶、美酒,就到列御寇的祠堂和墓地去祭奠,以祈求聪慧多能,想学习道学。经过一年,忽然梦见一个人用刀子切开他的肚子,把一卷书放在他的心中。醒来以后,感觉有吟咏的冲动,而吟咏所得都是工巧精美的诗词,其文采都不是通过师友得到的。创作出了成果,仍然不放弃原来的徽贱生业,真正具有隐逸之风。远近的人们都称呼他为“胡钉铰”。
唐代张又新《煎茶水记》记载:唐代宗在位时期(762-779),李季卿出任湖州刺史,行至维扬(今江苏扬州)遇到陆羽。李季卿一向熟知陆羽的大名,初交相得,一见如故,于是一起到湖州去。船停泊在扬子驿,即将开饭,李季卿说:“陆先生擅长煎茶,这是天下闻名的;况且扬子江南零水品质绝佳。如今二妙合一,千年一遇,怎么可以错过、荒废了呢?”于是就命令随从的谨慎可信的军士携带茶瓶驾驶小船前往南零汲水,陆羽则准备好茶具等待煎试。一会儿水到了,陆羽用勺子扬着水说:“这水虽是江水,却不是南零水,似乎是临近岸边的水。”汲水的军士赶忙说:“我驾驶小船深入南零汲水,见到的上百人都可作证,怎么敢以谎言欺骗呢?”陆羽不说话,然后把水倒到盆里,倒到一半时,陆羽急忙止住,又用勺子扬着水说:“从此以下就是南零水了。”汲水的军士听后非常害怕,伏罪说道:“我从南零汲水运到岸边,因为小船动荡而倾倒了一半水,回来后害怕太少,就以岸边的水增加进去,先生鉴别水品的精到,堪称是神鉴,我怎么敢再隐瞒呢!”李季卿与宾客随从数十人都非常吃惊。
《茶经》所附《新唐书·陆羽传》上说:陆羽嗜好饮茶,编撰有《茶经》上、中、下三卷。当时的卖茶者,甚至以陶器制成陆羽塑像,放置到厨房茶灶间,尊奉为茶神,进行祭祀。有一位茶人常伯熊,根据陆羽的论述,又进一步推广宣传茶的功效。御史大夫李季卿出任江南宣慰使,经过临淮,知道常伯熊擅长煎茶,亲自召见。常伯熊手执茶具于前,李季卿再次举杯品饮。从此以后,饮茶成为社会的风尚。
唐代韩(字致尧,号玉山樵人,京兆万年人)《金銮密记》记载:金銮殿的旧例,翰林值日的学士,春天的晚上容易发困,于是每天赏赐成象殿茶果。
宋人传奇《梅妃传》记载:唐明皇李隆基与梅妃斗茶,环顾在座的诸王调侃道:“这是梅花精魂,吹着白玉笛,跳着惊鸿舞,满座光辉四射,今天斗茶又胜过我了。”梅妃应声回答说:“这只不过是草民(指制茶者)的游艺,错胜了陛下。假如要调和四海,烹饪鼎鼐,也就是安抚天下,治理国家,皇上自有一定的法度,贱妾怎么能够与陛下比较胜负呢?”唐明皇听后非常高兴。
杜鸿渐《送茶与杨祭酒书》中写道:奉上顾渚山中所产的上品紫笋茶两片,一片献给太夫人,一片则与兄弟们一同品饮,这种茶只是遗憾皇上未能品尝,的确值得感叹啊!
《白孔六帖》记载:寿州刺史张镒以军饷百万钱赠送陆贽(字敬舆,嘉兴人,溢号宣,世称陆宣公),陆贽不予接受,只是接受了一串茶叶,并且说道:“怎么敢于不接受先生的惠赐呢?”宋代叶廷《海录碎事》记载:邓利说:“陆羽饮茶是一种癖好,饮酒也称得上狂放。”《侯鲭录》记载:唐代右补阙綦毋博学多才,著述丰富,生性不喜欢饮茶。曾经写下《伐茶饮序》一文,大略是说:“消除积滞,祛除壅塞,短期的利益暂时还比较好;萎靡元气,耗费精神,终身的拖累的确很重大。获益就归功于茶的力量,贻祸却不归咎于茶的灾害;难道不是因为福祉较近容易知晓,而祸患则较远而难以预见吗?”綦毋在集贤殿中当值,不久就因为热病而暴卒。
南宋胡仔《苕溪渔隐丛话》记载:义兴(今江苏宜兴)贡茶并非旧例,唐代李栖筠在义兴做官,当时有和尚献上佳茗,陆羽认为其品质比其他地方的茶叶都好,可以贡献给朝廷。李栖筠听从了陆羽建议,才进贡茶叶一万两。
末代谢维新《古今合璧事类》记载:唐肃宗赏赐隐士张志和(字子同,号烟波钓徒,金华人)奴、婢各一人,张志和让他们结为夫妇,叫做渔童、樵青。渔童负责钓鱼,并在芦荡中撑船;樵青负责打柴种花,并在竹林中煎茶。
《锦绣万花谷》记载:《顾渚山茶记》中说:“顾渚山中有一种鸟,形状像八哥而略小,苍黄色,每到正月、二月就叫‘春起也’,到三月、四月就叫‘春去也’。采茶人都称呼它为报春鸟。”宋代董(字彦远,东平人)《陆羽点茶图跋》中说:茶圣陆羽的师父竟陵大师积公嗜好饮茶已经很久,但如果不是陆羽所煎并侍奉他就不品尝,陆羽出游江湖四五年,大师就断绝了茶味。唐代宗召大师到宫中供奉,命令擅长煎茶的宫人烹茶请他品饮,大师品上一口就不理会了。代宗怀疑其中有诈,就命人私下访察找到陆羽,召入宫中。第二天,赏赐大师斋饭,秘密让陆羽煎茶奉上。大师捧起茶瓯,喜形于色,一边欣赏一边品啜,一直到喝完为止。代宗派人询问,大师说:“这茶好像是陆羽所煎的。”代宗由此而感叹大师精通茶道,让陆羽出来与师父相见。
《蛮瓯志》记载:白居易(字乐天)正在斋戒,刘禹锡饮酒而醉,于是就用菊苗齑、芦菔赠送给白居易,以换取六斑茶用来醒酒。
《诗话》记载:唐代皮日休的儿子皮光业字文通,最嗜好饮茶。其表兄弟邀请品尝新的柑橘,筵席很丰盛,很多有身份地位的宾客都到了。他刚一到场,未看到盛满橘汁的杯子,就急急地呼叫上茶。径直饮用一大杯茶后,题诗说:“未见甘心氏,先迎苦口师。”众人都取笑说:“此师固然清高,只是难以解除饥饿。”明代陈继儒《太平清话》中说:卢仝自己号称癖王,陆龟蒙自己号称怪魁。
明代陈仁锡《潜确类书》记载:唐代诗人钱起,字仲文,与赵莒举办茶宴,又曾经拜访长孙宅,与朗上人举办茶会,都留下诗作记录其事。
明代闵元京、凌义渠《湘烟录》记载:闵康候说,陆羽编撰《茶经》,被李季卿不礼貌地对待,于是又写下《毁茶论》。陆羽名字叫疾,字季疵,就是说为李季卿所疵。其事详见其传记。
明代徐献忠《吴兴掌故录》记载:长兴(今浙江湖州)啄木岭,唐朝时吴兴郡、毗陵郡(今江苏常州)的太守在此造茶进贡朝廷,并举行茶会、茶宴。岭上有境会亭,所以白居易有《夜闻贾常州崔湖州茶山境会欢宴》的诗作。
明代包衡《清赏录》记载:唐文宗曾对左右说:“如果不在上半夜处理政事,下半夜读书,如何做君王?”他还曾在内庭召见学士,讲论经史,评论文章,宫人以下侍奉茶水饮食。
明代曹学《名胜志》记载:唐代陆羽的故宅在江西上饶县东五里的地方。陆羽本是竟陵(今湖北天门)人,起初隐居在吴兴的苕溪,自号桑苎翁,后来寓居新城时,又自号东冈子。刺史姚骥曾经到其宅中拜访,见其凿池如海洋之状,积石如山岳之形。后来隐士沈洪乔曾加以修葺,居住于此。
《饶州志》记载:陆羽茶灶,在余干县(今属江西)冠山的右峰。陆羽曾经品评越溪水为天下第二,因此想居于禅寺,凿石为茶灶,汲泉煮茶,叫做丹炉,又有传说为晋代张氲所作。元代大德(1297-1307)年间,总管常福生跟着方士从丹炉下面搜出丹药两粒,用金盒盛起来,等到回来打开看时,却丢失了。
宋代李石《续博物志》记载:物品有形体不同而相互制约的,如翡翠可以使黄金成为粉屑,人气可以使犀角成为粉末,北方人用针来敲冰,南方人用线来解茶。
《太平山川记》记载:茶叶寮,五代时期于履曾经在这里居住。
《类林》记载:五代后周时,鲁国公和凝字成绩,在朝中率领同僚每日煎试品茶,茶味不好的有罚,当时号称汤社。
《浪楼杂记》记载:五代后唐明宗天成四年(929),度支奏请道:朝臣请假回家省亲的,希望适量赏赐茶叶和药品。文官从左右常侍到侍郎,应当各赏赐蜀茶三斤,蜡面茶二斤,武官也各有差别。
宋代马令《南唐书》记载:丰城(今属江西)毛炳勤奋好学,家庭贫穷,生活不能自给,就到庐山与诸生留讲,获得银两就去买酒,尽醉而归。当时彭会喜欢饮茶,而毛炳喜欢饮酒,人们为他们编了一句流行语说:“彭生作赋,茶三片;毛氏传诗,酒半升。”清代吴任臣《十国春秋·楚王马殷世家》记载:开平二年(908)六月,判官高郁奏请:听任民众出售茶叶给北方的商人,征收的茶税用来供应军需,从其所请。这年秋七月,楚王奏请运茶到黄河南北各地,用来交易丝绵、战马,仍然每年进贡茶叶二十五万斤,诏令同意。从此楚王辖区的民众可以自己采摘制造茶叶,官府征收茶税,每年收入以万计。高郁另外设置邸阁贮存茶叶,号称八床主人。
《十国春秋·荆南列传》记载:文了,是吴地的一个高僧,雅善煎茶,独擅一时之绝。武信王高季兴当政的时候来到荆南游历,请他住在紫云禅院,每天考察他的技艺,大加赞赏,称呼他为汤神,并奏请朝廷授予他华亭水大师的称号。当时的人们视之为乳妖。
北宋孔平仲《谈苑》记载:茶中的精品,北苑有白**,江左有金面。南唐李氏另外派人取其嫩芽作片,有的叫做京挺,有的叫做的乳,共有二十多个品类;还有研膏茶,也就是所谓的龙品。
北宋释文莹《玉壶清话》记载:五代黄夷简(字明举,福州人)雅有诗名,在吴越后主钱(字文德,归宋后封邓王,谥忠懿)的幕府中陪侍宴席二十年。北宋开宝(968-976)初年,太祖赏赐给钱“开吴镇越崇文耀武功臣制诰”,钱派遣黄夷简入朝致谢,归来后称病,到安溪别墅隐居,明哲保身。著有《山居诗》,其中有“宿雨一番蔬甲嫩,春山几焙茗旗香”的句子。他很喜欢设计建筑宅院。咸平(998-1003)年间回到朝廷,担任光禄寺少卿。后来以高寿终老。
明代谢肇《五杂俎》记载:建州人喜欢斗茶,所以称为茗战。吴越王室钱氏子弟取来吴兴溪的西瓜,各自猜度其中瓜子的准确数量,剖开后验数以观胜负,称为瓜战。但是茗战还可以作为高雅的游戏,瓜战就不免俗气。
明代陈仁锡《潜确类书》记载:五代闽国甘露堂前,有两株茶树,郁郁葱葱,枝叶婆娑,宫人称之为清人树。每到春初,嫔妃宫嫱游戏于茶树之下,采摘新芽,在甘露堂中举办倾筐会。
《宋史》记载:宋高宗绍兴四年(1134)初,诏令四川宣抚司支取茶叶交易马匹。
以前赏赐大臣的茶饼上面有龙凤雕饰,明德太后(宋太祖皇后李氏)说:“这难道是作为人臣所应该得到的吗?”命令主管部门另外制造入香京挺以便赏赐给大臣。
《宋史·职官志》记载:茶库掌管茶叶,江(江南东路、西路,今江苏、安徽、江西一带)、浙(两浙路,今浙江)、荆湖(荆湖南路、北路,今湖南、湖北)、建(今福建建瓯)、剑(南剑州,今福建南平)等地所产的茶叶,以便供给翰林诸司赏赐和出卖之用。
《宋史·钱传》记载:宋太宗太平兴国三年(978),皇帝在长春殿宴请钱,命南汉国主刘、南唐后主李煜陪同。钱贡茶十万斤,建茶一万斤,以及银两、丝绢等物。
北宋王巩《甲申杂记》记载:宋仁宗朝,春天在集英殿策试进士,后妃光临太清楼观看。皇后曹氏(谥号慈圣光献皇后)拿出茶饼赏赐进士,拿出七宝茶赏赐考官。
南宋王应麟《玉海》记载:宋仁宗天圣三年(1025),皇帝巡幸南御庄观看收麦,随即驾临玉津园,赐宴群臣,听到民间房舍中的机杼之声,赏赐织布的妇女茶叶、丝绸作为礼品。
宋初陶谷《清异录》记载:有人获得建州(今福建建瓯)的茶膏,用来制作耐重儿茶八枚,并在茶饼表面贴上金丝作为妆饰,献给闽王曦(即王延钧)。正好遇到通文之祸(其子昶杀死王延钧的政变),被内侍所盗取,转赠给贵人。
苻昭远不喜欢饮茶,曾经与同僚的御史举行茶会,感叹道:“此物面目严峻冷淡,一点也没有和美之态,可以称作冷面草。”唐代孙樵《送茶与焦刑部书》中说:“晚甘候(以茶先苦后甘,故戏称晚甘侯)十五人,派他们侍奉书斋雅阁,他们都是春雷动时去采摘,煎水调和,都是出于建阳丹山碧水之乡、月涧云龛之间的上品,千万不可轻贱地使用。”汤悦著有《森伯颁》,森伯是茶的戏称。茶在刚刚品饮的时候感到牙齿森然,久品之后则感觉四肢森然,两种含义系于一名,如果不是深谙品饮境界的人,怎么能够如此命名呢?
五代时吴国的高僧梵川,发誓要燃顶修炼,供养佛与菩萨,于是亲自前往蒙顶山结庵种茶,三年之后,才采制成香味全美的好茶,其绝佳者称作“圣扬花”、“吉祥蕊”,总共不超过五斤,拿回来供献给佛和菩萨。
宣城何子华邀请宾客在剖金堂欢宴,酒至半酣,拿出嘉阳严峻所画的陆羽像悬挂起来。何子华于是说道:“前代人称呼喜欢相马的人叫做马癖(指晋代王济),称呼喜欢聚敛钱财的人叫做钱癖(指晋代和峤),喜欢称赞子女者叫做誉儿癖(指唐代王福),喜欢读书者叫做《左传》癖(指晋代杜预)。像这位陆羽先生沉湎于茶事,如何称呼他的癖好?”杨粹仲回答说:“茶叶虽然珍贵,但未离草木的本质,应当追奉陆羽为甘草癖。”在座的宾客都为之叫好。
《类苑》记载:宋初翰林学士陶谷得到太尉党进家的使女,取来雪水烹煮团茶品饮,对使女说:“党家应当不知道这种雅事吧?”使女回答说:“他是粗人,怎么会知道这种雅事!只知道在销金帐中浅斟低唱,饮羊膏儿酒罢了。”陶谷深为其言感到惭愧。
胡峤《飞龙涧饮茶》诗中写道:“沾牙旧姓馀甘氏,破睡当封不夜侯。”陶谷喜欢其诗句新奇,让侄子陶彝与之唱和,陶彝应声吟道:“生凉好唤鸡苏佛,回味宜称橄榄仙。”陶彝当时才十二岁,也可称为文词有根基的少年才俊。
《延福宫曲宴记》记载:宣和二年(1120)十二月癸巳,宋徽宗召集宰相、亲王、学士到延福宫举行宴会,命令内侍取来茶具,亲自注汤点茶。不一会儿,只见白乳浮于茶盏上面,如疏星淡月,他环顾各位大臣说:“这是我亲自烹点的茶,请诸位品饮。”饮茶完后,大臣都顿首致谢。
《宋朝纪事》记载:南宋学者洪迈(字景庐,号野处)选编成《万首唐人绝句》,上表进献朝廷,宋孝宗发布谕旨道:“学士选择很精,备见博洽,赏赐茶一百,清馥香十贴,薰香二十贴,金器一百两。”南宋周密《乾淳岁时纪(“纪”当为“记”)》记载:仲春的上旬,福建转运使司进贡第一纲茶,叫做北苑试新,这是方寸的小,进贡皇上的仅有百。以黄罗软盒护封,以青箬叶覆盖,以黄罗包裹,加上大臣的封条朱印,外面用红漆小匣镀金锁,再用细竹和丝绸编织的小箱子盛起来,共计数层。这就是所谓的雀舌水芽,制造一价值四十万,仅仅可以供几瓯的品啜罢了。有时会以一二赏赐给外臣,也是用生丝线将茶饼分解转赠,好事者以之作为奇玩。
《南渡典仪》记载:皇帝的銮驾临幸太学,讲官讲授完毕,御药传达皇上旨意,请讲官坐下赐茶。銮驾出行,仪卫茶、酒班殿侍两行,各有三十一人。
《司马光日记》记载:刚刚被任命为学士的待诏李尧卿宣布诏令说有敕文,宣读完毕,再次拜谢,上得阶前,与待诏坐下,品茶。这是朝中旧例规定的仪式。
欧阳修《龙茶录后序》记载:我在皇(1049-1053)中负责编修起居注,向仁宗皇帝上疏奏事,多次承蒙皇上垂问建安贡茶之事以及烹试饼茶的情状,谈论茶事的谬误。我追念先帝的垂顾和知遇之恩,手拿拓本,痛哭流涕,于是就加以订正,亲自书写并刊刻于石碑之上,以便其永远流传后世。
宋代王巩《随手杂录》记载:苏轼(字子瞻)在杭州做官的时候,有一天朝中的使者到来,秘密对苏轼说:“我离开京城前,向皇上辞行,皇上说:‘向太后辞行后再来。’我离开太后殿,又来向皇上辞行,皇上引我到一个柜子旁边,拿出一袋东西秘密对我说:‘赏赐给苏轼,不要让别人知道。’于是拿出所赏赐的东西,乃是一斤茶,都是御笔亲加封题。”苏轼写下奏疏致谢。
潘中散担任处州知州时,有一天举行斋醮祭神,备好一百二十盏茶,都呈现出乳花,只有一盏茶色如墨,责问之下,才知道是酌酒的人错放入茶中。潘中散于是焚香再拜谢罪,这盏茶当即变为乳花,同僚吏役都惊叹不已。
南宋叶梦得《石林燕语》记载:旧例:建州每年进贡大龙凤团茶各两斤,以八饼为一斤。宋仁宗时,蔡襄(字君谟)任建州知州,才另外拣选茶中精品,制成小龙团十斤奉献朝廷,每斤十饼。宋仁宗认为不合旧例,命令大臣弹劾他,经大臣为之请命,于是留任,免于弹劫,但从此就成为每年进贡的定额。宋神宗熙宁(1068-1077)年间,贾清担任福建转运使,又用小龙团中的精品,制成密云龙,以二十饼为一斤,双袋包装,称作双角团茶。大小龙团的包装袋都是以红色丝绸,都作为赏赐之物;只有密云龙专用黄色丝绸,这是专门奉献给皇上御用的。此后,又有瑞云翔龙的。宣和以后,团茶不再珍贵,都作为赏赐之物,也不像往时那样精致。以后又取其中的精品制成茶,每年赏赐的茶品都不一样,不可胜计了。
宋代何《春渚纪闻》记载:苏轼(号东坡居士)有一天与黄庭坚(字鲁直)、张耒(字文潜)等人会餐,吃过骨儿血羹之后,宾客有需要饮淡茶的,于是取所碾的龙团茶,让在座的宾客一同品饮。有人就说:“假如龙团茶会说话,一定会叫屈了。”南宋魏了翁《邛州先茶记》记载:眉山(今属四川)人李君铿,担任临邛管理茶政的官员,属下的吏役根据旧例,每隔三天要去拜谒茶祖。李君铿询问其中的缘故,回答说:“这是姓韩而称王号的人,世代相传就是这样,实际并不曾向朝廷请命。”李君铿说:“饮食都有其先祖崇拜,何况茶叶的利益,不仅仅人民生活日用之所取资,而且也是马政边防之所依赖。这样的事情不去做,难道不是忘本吗?”于是就命令撤掉旧的祠庙,重新增修扩建,并且奏请郡守,进而陈述茶祖的功劳行状于朝廷,请宣赐荣号,增加封赏,同时派人送信给我,让我记录下这个工程的始末。
宋代邢居实《拊掌录》记载:宋代从徽宗崇宁(1102-1106)年间以后又实行榷茶制度,法令制度日益严峻,私自贩卖茶叶的固然要治罪,而正当经营的商贾,官府颁发的券引要限期清理交纳,行商所走的路程也要完全合乎规定。稍微有不一样的地方,就会被作为私贩打击或者没收货物治罪。昏昧愚钝的人往往不免被问罪,所以同辈的茶商就视茶笼为“草大虫”,是说茶叶也会像老虎一样伤人。
南宋胡仔《苕溪渔隐丛话》记载:欧阳修《和刘原父扬州时会堂绝句》中写道:“积雪犹封蒙顶树,惊雷未发建溪春。中州地暖萌芽早,入贡宜先百物新。”附注:时会堂,制造贡茶的处所。我按照陆羽《茶经》来考察,并未言扬州产茶,只有五代毛文锡《茶谱》中说:“扬州禅智寺,是隋朝时期的旧宫殿。寺临蜀冈,所产的茶叶味道甘甜馨香,可以比得上蒙顶茶。”只是不知道其茶入贡起源于什么时候。
宋代王庭(字民瞻,号卢溪)《卢溪诗话》记载:双井老人用青沙蜡纸包裹细茶寄赠给人,不超过二两。
宋代刘斧《青琐诗话》记载:北宋丞相李曾经说过:唐朝时候视外镇的官员为粗官,有学士赠送给外镇茶叶,有诗致谢道:“粗官乞与真虚掷,赖有诗情合得尝。”[原注:这里的外镇,是指曾任徐州节度使的诗人薛能。]南宋周必大《玉堂杂记》记载:南宋淳熙丁酉(四年,1177)十一月壬寅,轮到周必大在翰林院值班。皇上对他说:“你想必不擅长饮酒,此前赐宴的时候我见你脸色发红。我赏给你小春茶二十,叶世英墨五团,以取代赐酒。”北宋陈师道《后山丛谈》记载:张咏(字复之,号乖崖,谥忠定)担任崇安县令,当地人民以种茶为业。张咏说:“种茶利润丰厚,官府将要收取重税,不如及早改种别的作物。”命令人们拔掉茶叶,种植桑树,老百姓深以为苦。后来国家实行榷茶制度,其他县的人民都失去生业,而崇安县的桑树已经长成,民间制成丝绢贸易到北方去的,每年达到上百万匹。[此事又见《名臣言行录》。]李(字明远,谥文正)去世之后,夫人生日,当时宋绶(字公垂,谥宣献)为侍从,与同僚二十多人来到府第上寿,拜倒于帘下,宋绶上前说道:“太夫人不饮酒,我们就以茶为寿。”从怀中拿出茶来,注汤献上,再拜而去。
张舜民(字芸叟,号浮休居士)《画墁录》记载:唐代的茶叶,以阳羡茶为上供的佳品,福建建溪的北苑茶还未知名。唐德宗贞元(785-804)年间常衮出任建州刺史,才进行蒸焙并研成细末,成为研膏茶。其后稍微形成茶饼模样,中间穿一孔,所以称为一串。陆羽所烹点的建茶,只是草茶罢了。到了本朝,建溪的茶叶独步天下,其采摘、烘焙、制作都是前代所没有的;士大夫的珍爱崇尚,精于鉴别,也都超过了从前。
丁谓(封晋国公)任福建转运使,开始制作凤团,后又制作龙团,每年上供不过四十饼,专门供皇上御用,即使是近臣之家,也只是闻其名而不曾见过。天圣(1023-1032)年间,又制作小龙团,其品质远远优于大龙团。赏赐给中书省和枢密院两府,也只限量一斤;只是在皇上举行大斋戒的晚上,两府八人才共赏赐给一个小团饼,用金丝裹起来。八个人平分后拿回家,作为非比寻常的赏赐,亲朋相聚瞻示把玩,吟咏唱和,所以欧阳修就写下《龙茶小录》。有时得到大龙团的赏赐,就分割成方寸小块,用来供奉佛陀、供奉神仙、供奉家庙,然后再奉给双亲、款待宾客以及用来与子弟分享。熙宁(1068-1077)末年,宋神宗有圣旨,建州制作密云龙,其品质又高于小龙团。自从密云龙问世之后,龙团、风团的制作就稍微粗放,这是不能兼顾的缘故。我在元(1086-1094)年间详定殿试之制,这一年分为制举考第,每人得赏赐三饼,但是亲戚朋友诛求苛责,几乎不胜其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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