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唐代,从谂禅师对来访的人总是说一句话“吃茶去”。到了宋代,圆悟禅师把吃茶提升到更高的层面,提出了“茶禅一味”的哲学命题。禅师们把吃茶作为研究禅学的一个重要载体,甚至把吃茶当成禅学的一部分,通过吃茶,悟出禅意。所以,古人吃茶以独饮为最高境界,吃的是禅茶。在这种文化背景下,普普通通的吃茶从物质层面被炒作到了精神层面,从老百姓开门“柴米油盐酱醋茶”七件事,到文人雅士“琴棋书画诗酒茶”七件宝,吃茶成为了中国人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
现代人吃茶并没有那么讲究,主要是休闲,八小时以外,邀三五位朋友到茶馆小坐,想怎么吃就怎么吃,想吃什么茶就吃什么茶,白茶、红茶、绿茶等应有尽有,任你挑;早茶、午茶、晚茶形式多样,任你吃。茶文化博大精深,茶成了中国人的国饮。
我曾在红茶和乌龙茶的发源地武夷山工作了五年,起初并不吃茶,原因是浪费时间、浪费金钱、你喝我喝的杯子不够卫生。一天,时任武夷山市委书记张建光跟我说:“不会吃武夷岩茶,就不懂武夷文化”,还送了两盒大红袍给我。为了了解武夷文化,我在办公室里配备了一套上好的茶具,一有空就学着吃文化茶,四五年下来,茶吃了不少,但茶文化却没有多大长进,以至于三年前答应张建光书记的一篇茶文章迟迟写不出来。
武夷山的茶叶品种繁多,有以茶树生长环境命名的不见天、过山龙等;有以成茶香型命名的肉桂、十里香等;有以神话传说命名的大红袍、铁罗汉等。此外,还有产自保护区的红茶,如金骏眉、正山小种等近千个品种。为了搞懂茶文化,我多次到“三坑两涧”和桐木村等茶山茶场,与著名的“三刘一王”等茶人交朋友,吃茶聊天,听他们讲茶;还经常陪客人去“大茶壶”吃金佛手,看骏眉令;去茶博园看茶史,观武夷印象;去天星村看斗茶,观表演;去御茶园看十八道茶艺表演,茶女演绎的是人生,嘉宾吃的是道茶。
吃茶是武夷山一道亮丽的风景线,“千年儒释道,万古山水茶”,“大红袍,红天下”等横幅标语随处可见,大街小巷,城里乡下,茶叶店铺天盖地,无论你走进哪家店铺,店主都会热情地请你吃茶。旅游是武夷山的支柱产业,游客一旦吃了生意茶,一般都会买一些上好的大红袍,价格高低,那就要看你吃茶的功夫了。
到机关单位、工厂学校乃至部队营房办事,遇到熟人,必先吃工作茶,然后再办事,如果碰到一泡好茶,水厚、香正、甘爽、味活俱全,吃着吃着就开始斗起茶来,等吃到甘味生津,唇齿留香,陶醉在岩韵和兰香中时,下班的钟声早已响过。在这种氛围里,不会懂茶也会吃茶,吃多了,自然就懂了。如果你想吃好茶,不妨在清明节前后去一趟武夷山,这是制茶的最佳时节,茶香弥漫着整个武夷山。九龙窠是武夷山最负胜名的吃茶处,涓涓溪水,薄雾缥缈,鸟语花香,一边听“武夷第一泡”讲茶,一边吃大红袍茶,一边看悬崖绝壁上的六棵大红袍树。
吃完茶,在返回度假区的途中,赵朴初先生的“千言万语,不如吃茶去”又在脑海里回荡。
明天再去吃茶…… (陆永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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