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告诉我们,品饮武夷岩茶讲究“头泡汤,二泡茶,三泡,四泡是精华。”头一泡冲出的茶汤一般不喝,因为茶汤呈琥珀色,直接注入茶海,常喻为“乌龙入海”。第二次冲水却是“重洗仙颜”(注:这是武夷九曲溪畔的一处摩崖石刻),不仅要将开水注满茶壶,而且在加盖后还要用开水浇淋壶的外部,这样内外加温,有利于茶香的散发。
我们一边出神地听着她的讲解,一边欣赏着她的茶艺表演,看着她如“祥龙行雨”、又似“凤凰点头”,第二泡茶汤被快速而均匀地依次注入我们各自的杯中,我们早已按捺不住,纷纷“三龙护鼎”,急着往嘴里送,老板娘提醒我们,茶汤入口,不要直接下咽,要让舌根,舌尖,舌面,舌侧的味蕾都充分接触,以便能更精确地品悟出奇妙的茶味。
我们同行的一位先生,第一口便品出了苦涩,然后用他大学里学过的相关知识,与老板娘切磋起茶经。虽然问题有些偏门,而且会用到一些药化知识,老板娘却是极其机敏,沉着应答,滴水不漏,仿佛沙家浜中的春来茶馆,好一个阿庆嫂“智斗”刁德一,样板戏的场境,霎时又在我的脑海回放。
范仲淹有诗云:“斗茶味兮轻醍醐,斗茶香兮薄兰芷。”第一道茶毕,她“再斟流霞”,为我们斟上第二道茶,请客人细细地对比。我也装着行家里手的样子,学会在清幽,淡雅环境中,在捉摸不定的茶香中,去品味出甜润,悠远。
语言的交流拉近了彼此的距离,几个回合后,大家如同重逢的故友,敞怀对饮。适时,我请她赐名片一张,希望今后可以与朋友再来问茶。从各片中得知她叫叶水华,对面墙壁上挂着的一幅行书“会喝好茶是一种清福”,题赠的水华先生就是她,这是当地一位著名的书法家引用鲁迅先生的一句话:“有好茶喝,会喝好茶是一种清福。”专门送给她的。我觉得这句话,不仅适合当时的情景,也是对待人生的一种态度,就如同这岩茶一样,值得去细细品味。
清代大才子袁枚在品饮武夷岩茶时说:“品茶应含英咀华并徐徐咀嚼而体贴之。”在水华先生的指点下,接下去的几泡,我们嘴里如含着一朵小花一样,慢慢地咀嚼,细细地玩味,逐渐领悟到武夷岩茶所特有的“香,清,甘,活”,无比美妙的岩韵。
一泡接着一泡,直到六、七泡,我们仍然感觉到了茶味、茶香。
茶后再喝一口白开水,张口吸一口气,这时会感到满口生津,回味甘甜,无比舒畅。“此时无茶胜有茶”, 从中也感受到了:“君子之交淡如水”,这是人生的一个哲理—平平淡淡总是真。
品过肉桂,我们接着又品尝了水仙,一行人兴致盎然。出于礼貌,我对水华先生赞赏有加,但让我们惊奇的是,她却推荐了公司的老总,也是她的本家,名叫叶灿,一个十五岁开始接触茶叶的美女,在武夷山有着传奇的经历,她说这位美女老总非常繁忙,我们不大可能见面。感受着她祟敬的语气,仿佛一个未知的世界在等待着我们去发现,我想,今后,我们的武夷寻茶会继续延续。
夜色已深,虽然大家意犹未尽,也只能依依惜别。最后,我挑选了二两水仙,带回家来与三五好友共享,同时也将这一晚美好的感受装进茶罐捎带回家;再向她讨要了一本与“止止茗茶”相关的《茶道》杂志,回去细细研读,进一步了解武夷岩茶文化,了解“止止茗茶”。
杂志上有一篇“武夷搜茶完全手册”,最后的结语正表达了我的心情:
“这是一条充满期待的路途,因为这是一片美丽的山水,还有茶香的吸引。
如果有时间,一定要来武夷山;来武夷山,一定要来寻找最纯正最醇香的岩茶。只需要三四天的行程,但收获的一定是一辈子都会牢记的茶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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