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北茗神功
武夷山的雨季,小雨淅淅沥沥的飘洒着,黄昏雨似幕、清晨雨如纱,那山水在朦胧中幻化着神秘的色彩,漫步其间,享受着个中的浪漫与诗意。
茶季时节,小雨侅乎缸了一张无情的脸 打破了浪漫与诗意,让茶人生就了几度的忧愁,采茶女戴着斗笠、披着雨衣、穿上雨靴、背起茶篓,笨重的行囊束缚着身心,也束缚着在茶树上舞动的灵巧双手。她们专心的采着,采到茶树边缘时微微的低下了头,那斗笠上的雨水聚在一起连成一串水柱直冲向双手,双手正摘下青叶往上抬起,雨水顺着袖子迅速流向手臂,阵阵冰凉,采下的青叶轻握在手中,虚握的手心将要容不下青叶时,她们将青叶轻放在茶篓里,然后顾不得袖中的雨水,继续上下舞动着十指,其实,抖落袖中之水已毫无意义,况且,那雨衣的衣衫也被无法挥发的汗水湿透。办有那湿润的长发从斗笠中垂下时,她们才抖了抖手腕,将长发塞了进去。
挑青的汉子,挽起裤脚从山顶迈着沉重的步伐走来,肩上的担子着实不轻,只见雨水顺着茶筐底部不断滴落,他们挑着的不仅是茶青啊!雨滴落在竹扁担上和着凹槽内的水濺向袒露的脖子,顺着脖子流往身上,一阵阵冰凉,当汗水流向了眼睛,他们抖了抖手腕,拧干毛巾,擦着汗水与雨水交融的脸庞。
有人说春天就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,只是这次却是变好了,采茶女快要下山休息的时候,太阳透过云层投向了茶园,工人们脱下厚重的行囊,拧干了衣袖,捋了捋长发,然后长舒了一口气。
我也长舒了一口气,然后心情重又沉重了:这上好的高枞水仙,被雨水“糟蹋”后不知会是什么个样儿。既然事实已经摆在眼前,那就认了吧,于是,耐心的加着温度,一遍又一遍的将青叶翻转,然后一遍又一遍帮助青叶走水还阳,终于那熟悉的青苔味渐渐转浓郁了,并且带着些许的花香。真不敢相信雨青也会做出枞味,且越加浓郁。前来同品的茶友给了一句话:我每次都是带雨水的青叶做出的茶“青苔味”会更好些。
听完此言我跃跃欲试。终于,吴三地的老枞开采了,在时晴时雨中,我驱车前往。
蜿蜒盘旋的山路让车子只能低速行驶,这样我便可以四处张望。只见山腰处,坑涧内采茶女弯着腰勤快地采摘着新枞的新叶,那云雾从地底蒸腾而上,将她们遮遮掩掩,有时那茶树与人神秘的消失了。那一阵不知从哪来的山风马尔萨斯动着雾气,采茶的情景若隐若现。
下车时已近山顶,那云雾似乎触手可及,它快速的移动着,时而浓黑、时而如淡墨般,时而又微微透出了灿烂的光彩,投射出丝丝的暖意。
一阵又一阵的风儿吹过,先是摇动了小草,然后撼动了树木,也令我们有些站立不稳,“山雨欲来风满楼”,我们只好缩进了车内。风儿越加大了,带来了头发丝大小的不知是雨还是雾,由车后急速飘洒而至,一会儿直行、一会儿向左斜、一会儿向右斜、一会儿又拐了个弯。此时,整个世界似乎被笼罩在雨雾之中,高山似仙境。
太阳驱赶了雨雾,世界终于平静了,那山坳处的雾气迅速往空中直窜,似乎有一股神厅的力量在相助,不一会儿谷底清晰的露了出来。
老枞的茶树就在那山坳处,雨是停歇了,树上的雨水依然沾满了枝叶,采茶时哪怕是轻微动作,也会让树上不时的有水珠掉落,采茶女依然是全身厚重的行囊。她们站在专用的人字形木梯上,不时地探出身子,艰难的采着叶片又厚又大,枝条粗长的鲜叶。为了保留青苔味,茶树不敢修剪,也许顺其自然的事物会更加珍贵。
那树儿,青苔遍布枝干,雨水滋润让她们鲜绿可人,垂下的根须饱满而又修长,据说,青苔在水分充足时,多余的养分会被茶树枝干所吸收,养分从枝干传导到叶中,于是茶树中的内含物成分中便越加的丰富。而空气干燥时,青苔萎缩,由于营养不足,只得从茶树中吸取,于是茶树中的养分就减少了,这些说法,似乎有些道理,我半信半疑。